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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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抗拒，在她意料之中。毕竟频频被请来当仵作，人家一个好好的司炉人，非得除夕夜来验尸。裴训月心一横，索性拿出官威：“本官叫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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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昏于是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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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首，隔了她远远的，行个礼：“大人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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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想从明日起聘你为僧录司仵作。俸禄和从前仵作长严春生一样。”她思忖一会，“地位虽不及官，但等同于吏，有休沐假，包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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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肯定比做司炉人优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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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训月讲完便不语。她不觉失言，但仍然忌惮宋昏的反应。毕竟依他那样自在的性子，进了衙门只怕拘束。实在不肯答应，她甚至愿意从自己的荷包里抽银子给他。她不清楚宋昏会如何看自己。朱府案中，是宋昏屡屡指点她线索，才得以顺利查案。刘迎一哑，挖眼金佛的秘密便无从得知。她有太多还没厘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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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僧录司狠缺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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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狠想留他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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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风声呼啸中，宋昏草草地拂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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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厚爱，只是草民陋质，恐难当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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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说。”裴训月转身，须臾几步，又听得他笑：“大人，那我求的横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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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送往，生死无常。本就不工整，要什么横批？裴训月摇头：“横批么，就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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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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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表日光的那个昀。”她偏头，淡淡笑，“造炉火葬，安稳送终。人死了自有魂灵，你也算是他们在人间的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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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三仙居里戏子歌声遥遥传来。两人这才恍然原来已唱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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