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暖阁里，也请人去仔细瞧了，还没查出什么来。”周澜海小心翼翼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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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了就行，暗地里叫筑造司致仕的那批信得过的老人一个个地看，我就不信查不出。”太后说，又问，“你上回说，那监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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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个儿有些私仇，被一个女人杀了。那女人在被追查的路上跳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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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僧录司裴松查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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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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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叫你派手下的人去买通些司里的人，给他使点绊子，你做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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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近身的都是他自己家的侍卫，收买不得。不过那司里人员混杂，倒也找到些有贰心的，已经妥当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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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下狠手。留个活口。目的是让他少插手佛塔的事，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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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嗻。”周澜海应完，见太后脸色惫懒，便慢慢地退下。他出了殿，看见外头火伞高张，宫人们一批又一批地往各处运货。蒙人春贡即将到来，宫中一片洋洋喜气，落在周澜海眼中，却尽数成了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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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侍奉大梁皇室二十载，头一回手上经了这样多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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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应该在还被人叫做“小海子”的时候，跟了太祖，和小禄子一样，落得个陪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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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再多，到底能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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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比悬着脑袋地活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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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关于假监工的死，周澜海其实远不像对太后汇报的那样笃定。他有个玉佩落在那化名为严冬生的夏斌手上。可僧录司的内线说，北坊验尸的人从没发现什么玉佩。周澜海思忖着，打算叫几个手下人去仔细查查，便把一颗心从嗓子眼咽下去，望了望如火的日头，快步行离了太后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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