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开始冷淡下来。
她身体一向很不好,病痛总是折磨着她,因此常常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花泽类查出自闭症后,为了治疗花泽类,她又不得不付出大量的心力去陪伴他、安抚他、照顾他,身体变得更差,以至于她甚至分不出一丝心力来给真唯一个好脸色。
她很努力地当一个好母亲,可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决定她只能承担得起当一个人的好母亲,于是她只是一个人的好母亲,只是花泽类的好母亲。
“”
真唯不回答,当她逃避现实拒绝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这样。
“常陆院家依附于我们家,你嫁过去可以巩固两家的关系,未来你父亲竞选时,需要他们家的财力支撑。他年龄比你大一岁,是继承人”
花泽夫人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在意真唯的沉默:“这次见面之前,我和你父亲已经商量好了,先给你们把婚约定下来,常陆院夫人也非常高兴”
说到最后,她的语调甚至上扬起来,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了个好决定,女儿应该感谢她。
“我不要。”真唯出声拒绝,声音却小得像是将死之人。
“我和你父亲已经决定了。”花泽夫人的语气再次低沉。
“我不要。”真唯又说,这次几乎是气声。
于是花泽夫人因为成功会面而积攒的一点好心情消失了。
“我已经很累了。”她冷冰冰地说,语气开始掺杂不耐:“为了照顾你们两个,照顾这个家,我已经很累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地听话?反而总是给我添麻烦呢?”
她已经很累了。她确实很累了,可这累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为了她的亲亲老公,为了她引以为豪的花泽家,唯独不是为了真唯。毕竟她累到不能分给真唯一个好脸色,累到没有一丝心力去理解女儿,倾听女儿的心声。
真唯偏过头去,不再言语。
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久久地注视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那么苍白,那么无助,无能为力得让她厌恶。
一回到家,真唯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她的状态很不好,以至于她想起了一年前,那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倒在床上,真唯像在躲避什么一样,用被子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她很想就这样在被子里待一辈子,可是胃很痛,蜷缩的姿势压迫到胃,让她觉得胃好像要被撑爆,于是她只能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
一开始有点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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