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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召在商社待了半天,下午去船运公司一趟,傍晚来到邬长筠开的戏院,将车停在街边,等了半个多钟头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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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无听曲子的兴致,百无聊赖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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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长筠一早就注意到杜召来了,他懒洋洋坐在第一排,剥了一盘瓜子,却一粒不吃,眼睛虽盯着戏台,却一点神都没有,不知在琢磨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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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长筠没功夫搭理这纨绔,今天是自己复出登台的第一场武生戏,演的《白水滩》中的十一郎穆玉玑,压轴,得拿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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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多年未正式登台,但她毫不紧张,松弛的很,一是性子原因,二是功夫到位,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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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幔幕挑起,邬长筠着一身干净利索的黑色短打武生装,外披黑袍,辫子高束,眼眉高吊,踩着锣点上台:“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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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人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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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俺登高一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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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召闻声掀起眼皮,若不是看了一眼,根本听不出这男腔是邬长筠发出的,他并不惊讶她会唱武生,之前派人查过,祝玉生便是武生出身,只是这一身打扮,英俊挺拔,还挺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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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跟着她转,一秒也没有断,这场戏唱词少,基本都是身上的硬功夫,她的动作流畅,跌翻干净利索,与青面虎的打戏顺而狠,狠而美,一套棍花引得掌声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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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召从口袋掏出大洋,往戏台上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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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长筠叼着长辫,持长棍腾空四连翻,一个又一个大洋在灯光下泛着银光,于周身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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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用完了,他又拿出一叠钞票,折成一个个方块继续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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