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 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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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庭悲悯地俯视伤痕累累的老人，理了理他蓬乱的头发，拾上坠落在地的僧袍披于其身，扶着一瘸一拐的父亲往住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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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庭和吴硕近日住在孟宜棣的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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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书店关门很久了，战争刚爆发的时候，孟家老小搬迁到香港，不料途中长子惨死于炮火，孟宜棣虽学的音乐，向来风花雪月惯了，但也不得不继承家业，投身生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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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除了五花八门的书，还收藏了许多稀奇小玩意，常年无人打扫，蒙了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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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宜棣本要带他回家中居住，也好有个照应，但李香庭不想再麻烦人，便到书店二楼暂歇脚，房间虽乱而小，但有一遮风避雨处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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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硕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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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庭带李仁玉来到二楼，烧了点水想给他擦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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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端上盆出来，见李仁玉坐在床边啃吴硕昨晚买回来、未吃完的素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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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庭将盆放在地上，脱去李仁玉残破不堪的鞋，巨大的异味扑面而来，他握住乌黑冰凉的脚，放入温水中，轻轻揉搓，清澈的水立马变得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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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沙沉了一底，李香庭又去换上一盆温水，给李仁玉泡着，接着用湿热的毛巾帮他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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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玉不想擦，推开他，指着墙上挂的小提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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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庭捉住他的手，仔细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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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父亲粗粝的掌心，曾经就是这双手，扬着板子、挥着鞭子一下下打在自己身上，也是这双手，买卖鸦片，迫害了无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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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州时，邬长筠曾给自己来过一封信，讲到李仁玉没有判死刑，被派到军服厂做劳工，他不知道李仁玉后来去了哪里？又是怎样在战争中存活下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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