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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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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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禹苍记得年少放学时，熙熙攘攘的校门口，有父母接送的，很快就离开。没有父母接送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在校门口喝上一碗糖水，然后很快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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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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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的天气，大半都炎热又躁动，即便是午后一场大雨，也只是增加了空气中的潮湿，并不能让天气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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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样的天气里，踩着滚烫的水泥马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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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总坐在骑楼下的大门口，问他：“你路过加工厂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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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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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就会刨根问底，问秦飞鹏什么时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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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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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便继续眺望远方，忘记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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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因此而害怕放学，也害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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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看见母亲炽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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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怕那眼神在得到答案后熄灭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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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论是哪种回答，他都不在母亲与秦飞鹏的这段关系里。像是水流中的那块石头，水流湍急，轻易地就绕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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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母亲患癌，等待的地方从楼下挪到了病床上。最后那段时间，她插着管子、打着杜冷丁，意识已经不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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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鹏明明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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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会问他：阿骥，有没有看到你爸爸，他几时返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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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终于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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