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他说，他喜欢妩媚的、艳丽的，不喜欢这般清汤寡水，更不喜欢她袖子上所绣的那一朵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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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心想着，她故意露出袖子的右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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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残破不堪的袖摆登时吸引了沈顷的眼神，男子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臂之上，须臾，轻轻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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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件衣裳，应当是他给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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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这右边的袖子上，正绣着一朵清雅的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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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知为何，却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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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他眼底的疑色，郦酥衣“噢”了声，故作镇定地解释道：“这袖子是被猫抓的，那小猫怕人，爪子又极锋利，抓着妾身的袖子死死不肯撒，撕拉了好一大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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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声，故意问道：“郎君很喜欢兰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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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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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顷点了点头，君子如兰，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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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酥衣右眼皮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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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了，他全不记得了！沈顷完全不记得这袖子上的兰花是被“他”亲手所剪，更记不得“他”曾强迫过，要她穿那般鲜艳夺目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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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先前所做过的种种，也不记得在她面前说过，自己厌恶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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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酥衣几乎确定了：眼前的沈顷、与入夜时的沈顷，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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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这里，她的面色白了一白，又忍不住继续往下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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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统共见过那人两次，不，或许那根本不是人，而是如书中所言、附身在沈顷身上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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