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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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乘马车，马背上又甚是颠簸，男人索性也不驭马了，陪着她徒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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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出院门，朝邻里间走去。入目之景，让在场之人心中皆是一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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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阳城紧挨着西疆，西疆战火迭起，第一个受到牵连的便是通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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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晓通阳城百姓过得苦，却未想过，这里的百姓居然过得这般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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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行人来时是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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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雪大，城中景象看得不甚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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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雪落尽，夜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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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日影之下，笼罩的皆是一片萧瑟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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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酥衣从未看过如此凄惨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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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受战乱，城中枯草丛生，入目之处，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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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寒冬腊月，街上却多的是衣衫褴褛、衣不蔽体之人。那些流民衣衫单薄，浑身上下更是不见一块好的皮肉。远远望去，郦酥衣只觉得道路两侧之人如一具具起身而立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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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黄肌瘦，两眼凹陷。身形瑟瑟，几乎裸立于这寒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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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被抽去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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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腿的老人、啼哭不止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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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蜡黄、发如枯槁的中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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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郦酥衣原以为，沈兰蘅是那典书之中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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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眼前这些百姓，这些面黄肌瘦的百姓，才像是那些野鬼、那些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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