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与对方的情爱。甚至萧远潮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沧玄阁金枝玉叶,在堆金叠玉中长大的小公子,会纡尊降贵,坚持要与他结为?道侣。
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曾经短暂地,也曾如鹤鸟高飞的天才陨落成了一只折断双翼的灰雀,被轻易踩在泥潭里,身?上满是脏污,连路过的人,也要朝他砸上几颗石头?。
纵然入了修炼道门,依旧去不净属于“人”的劣根性,喜爱趋炎附势,拜高踩低,更爱欣赏骄傲的人弯折脊梁,成为?笑柄谈资。
他们说:“看啊,这个就是朝华宗宗主的大弟子,沧玄阁小公子的道侣,待在朝华宗足足两百年,竟一点境界也没有进益——”
“一个十足的,废物。”
萧远潮猛然睁开眼,恍惚中才意识到,自己已然离开秘境,回?到了朝华宗。
屋中昏暗而?静谧,似能听?见茅屋外窸窸窣窣的蝉鸣与风吹叶动之?声。
他晃了晃脑袋,跌跌撞撞离开床榻,走到不远处桌案,从带回?的包裹中翻找,摸出一根手指。
一根属于朝别的手指。
他骗了薛应挽。
那日能与薛应挽在秘境相见,并不是因为?凑巧,而?是自远处,他便似感应到一股极强的吸引力?,顺着前行,才寻到了那处山洞。
很快,他发?现?吸引力?的由来,是一具尸体散发?出的灵流。这股灵流让他觉察十分亲近,甚至有鲜血翻涌之?感,冲动之?下,他割断了尸体的一截手指。
至那时起,他便发?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奇怪了。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急迫,在回?到朝华宗后,便第一次去?找了戚挽。
“阿……挽。”他是第一次这样称呼戚师弟,却觉得无比熟悉,像曾经叫过百遍千遍。薛应挽放下手中木剑,转头?看他,眼中似有疑惑。
“我想与宁倾衡和离。”萧远潮听?到自己这么说。
戚挽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却像是真心为?他庆祝:“……是吗,”他道,“你和他在一起本来就不开心,也受了这么多?伤,和离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萧远潮其实提过很多?次和离,每一次都被宁倾衡拒绝,可他没有一次像今日一般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