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的强光手电突然刺破薄雾,光束如同一把利剑,精准地钉在河岸岩壁的某处。“那道刮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王凯顺着光束望去,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被强光灼伤——那道闪着银白的刮痕此刻在他眼中无限放大,0.45%含碳量的金属碎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如同他记忆深处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试图吞咽却发现喉咙早已干涸如沙漠。肩膀不受控制地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在镣铐的束缚下摇晃了一下。“是砸第二下时撞上去的.”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的画面不受控地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李鹏程倒下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沾满血污的手在泥土里胡乱抓挠,而自己举着裹着黑布的钢管,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的手臂。
“当时太慌了”他突然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虚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弥漫的黄昏。“他的头骨太硬,第一下没砸晕,他转身看我时,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王凯的手指开始痉挛,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抓握,仿佛还握着那根沉甸甸的钢管。“我想补第二下,结果脚下一滑,钢管狠狠磕在岩壁上,火星子溅到我手背上,烫得钻心。”他下意识地甩了甩右手,仿佛那灼痛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