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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亢激昂的唢呐声霎时冲进耳膜,方才隔着门还没这么吵人,见沉知墨进门,吹鼓手们一齐卖起了力,仿佛要用乐声掀翻屋顶盖儿,难怪是红白两用的音乐,反正这两天都不会是太开心的日子。
沉知墨忍耐着捂耳朵的冲动站到堂中间那口沉重的棺椁旁,忽而又庆幸还好有这乐声,显得她的痛苦真实了不少。
她尽可能站远了些,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运回来的,拖到今日才下葬,再怎么想,那股味道也不是她能承受的。
活着的时候怕谢月枫香,死了倒怕她臭。
其余几位姨太太过来拉她的手宽慰她,她只是摇头,季曼笙接了几句话头去,
“四姐,这屋里黑黝黝的,怎么不开灯?”
“二姐不让开,说是一开灯就像办丧事。”四姨太的态度不似二姨太那般僵硬,反而有点掩不住的兴奋气儿。
“本来也在办丧事。”季曼笙伸手去拉灯绳,一拉开才瞧见棺椁顶上的玻璃灯罩扑满了死飞蛾子,染得灯光黄里泛黑,“怎么不叫佣人扫扫?”
“总不能踩着小姐去扫。”
二人对视了几秒,一起用手帕捂嘴偷笑。
“灼姐儿,你一走,麻将再凑不满两桌了!”
“我现在叫曼姐儿了。”
“行,我的好姐儿,现下倒好,小沉也回来了。”
“什么曼姐儿?”六姨太也探过头来凑热闹,红肿的扁桃里夹出一句嘶声。
“呀!六姐,声音怎么这样?”
“她最近在学游泳。”四姨太接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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