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台 第64节

一只手从侧面扶上她的脊背，带着一股温柔而坚定的力量，推动着她挺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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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直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你生母是白氏不错，可自你生下来悉心抚养你长大的是先皇后贺氏。世人都说‘远思扬祖宗之德，近思盖父母之愆’，父母的过错不是你的过错，勿须把白氏之过强压在自己身上。你是当今皇上记上玉碟的长女，你是名正言顺的大公主！阴差阳错才叫你在我府上长了几年，难道你要一辈子躲在姑母府上做个不被看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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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祖母举行腊八宴，还特意让我带你过来赴宴。如今这宴会上皆是亲朋旧友——”华滟的声音停了一瞬，目光扫过殿内陌生的脸孔，又接着道，“是时候堂堂正正站到人前，只要你嘉言懿行，品性得宜，又何惧他人谗诽。你才十岁，一生还有很长，姑母将来不能事事护着你，只能靠你自己走完。倘若心如松柏，坚毅不移，做一棵扎根大地的树，如你嫡母那般，不仅不需旁人帮扶，还能庇护藤蔓细草，想必你亡母见了，也会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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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冷静中带了一股动人心魄的力量。华旻不知不觉抬起了头，举目望去，殿内每隔十步摆放一座九枝灯，烛火耀耀之下，原先她畏如鬼魑的那些面庞，竟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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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座不远的左下首处坐着众安伯夫人，她是先帝堂伯的外孙女，也算是皇室血脉，当年母系主脉尽数毁于青陵台之变，此时正朝她微微点头，看不出喜怒；右下首是诸邑长公主，乃当今圣上的异母妹，亦是华滟之妹，她的新婚夫婿成婚不到三月就死于宫变，惊乱中被乱马踩踏至死，待到收尸时只剩地上一滩血泥，难以辨别容貌——如今她神色复杂，目光如炬炯炯摄人，然而等华旻对上她的眼睛时，她却又偏头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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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许多沉默着的，眼神中却流露出怨恨之色的妇人们，在华旻与之一一对视之后，她们不是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就是挪开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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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旻微怔，想起来之前华滟私底下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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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大多都爱捧高踩低前倨后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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