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手忙脚乱。
稳婆叫她拼力,她便用尽了力气,可能有多少力气可使呢?
她想,怀王三年冬她曾拼尽力力气在雪地里逃亡,那时候能有的力气,如今也一样要有。
稳婆给她软木,把软木塞进她口中,不许她大声喊叫。
她生谢砚的时候,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只知道有人在一旁进进出出的,这内室乌烟瘴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稚子被抱在外头,不许他们近前,只听得见稚子一刻不停地哭,哭着叫母亲。
他们大抵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因而撕心裂肺地哭。
精神好一些的时候,睁眼就能看见谢玄,看见他始终一旁守着,也不知多久没有合过眼了,一抬头就见那一头华发的人冒着胡渣。
他一向是个十分讲究又体面的人,即便在外行军,也依旧把自己打理得极好,极少有这般憔悴的模样。
见她醒来,那人便问,“阿磐,你还好吗?”
声中怜惜,怜惜中是道不尽的心疼。
阿磐鼻尖一酸,眼泪咕噜一下就滚了出来,“我好累......凤玄.......我快死了.......”
那人将她抱在怀里,压着重重的叹,“阿磐,稳婆就来了,你不要死。”
是夜电闪雷鸣,暴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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