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几颗烂牙,根本看不出性别!”
宝珠将信将疑地问:“当真吗?”
韦训竭力自辩:“当真!你的墓就是我碰过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公主墓,你地宫里的酒是我喝过最香醇的美酒。”
这种保证根本无法判断真假,宝珠狐疑地琢磨了一会儿,无名怒气稍微消退,感到自己有些失态。在乎别的过世公主墓是否被盗掘有什么意义?竟为了这种奇怪的独占欲大动肝火,简直莫名其妙。
万寿公主法理上已死,“如宝似珠”的喻义随之消逝,不予外人知晓的高贵名字今后只记载于皇室玉牒以及墓志碑铭上,既不会留名史册,也不再有人记得,真正万事皆休,一了百了。
一想到除了阿兄,世上再不会有亲近之人叫她宝珠了,失落和寂寞顿时涌上心头。
就像韦训刚才所说,姓名只是一个称呼,无论寓意高下,如果没有人叫,它的存在就没有意义。或许对名讳的坚持也是一种执念,是时候该放下了。
思虑片刻,宝珠痛下决心,道:“既然是陈师古的过错,我就不计较了。”她顿了顿,揣着一丝羞涩,特意装出慷慨的语气:“你……你今后可以叫我宝珠。”
夜色下的水雾缭绕摇曳,如同梦境一般。良久沉默之后,竹墙另一侧无灯的阴影中,传来一声幽微的呼唤:
“宝珠。”
“嗯……”
真名的力量直击心灵,只是最简单的一呼一应,却仿佛说了什么极了不得的话,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意识到是身无寸缕泡在同一池水中,明明互相看不见,两人都害羞地蜷着身子使劲往水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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