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浅浅一口,却如同十斤烧酒下肚,一时间晕陶陶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这事竟比任何生死对决都更刺激,他自觉意动,再不敢逗留,关好门窗仓皇离去,抱膝坐在屋顶上吹冷风。
酒后见真性——他忍不住反复揣测她的心意,究竟是不胜杯杓后胡搅蛮缠,还是有一分隐约的……
他一直渴望她来主动碰触,可当她真的动手时,他却怕那并非她的本意。茫茫然掏出十枚金质通宝,放在手心里来回抚弄。她说过要写一份聘书,虽是玩闹时的戏言,不过……给他金币立契时,人总是清醒的吧?
想到此处,已是方寸大乱。
他一向来去无踪自在潇洒,如今收了钱、赎了身,反倒觉得被什么无形的绳索拘住,意惹情牵地走不远、跑不快了。
然而韦训心里明白,宝珠如今怏怏不乐的心结,是根本没办法凭借武力解决的。她从云端跌落在泥里,活埋、殉葬,不能追究的谜团……世事纷扰,倘若什么事都如同武学,只有输赢二字,那就太简单了。
韦训握着冰凉的金币,贴在更加冰冷的胸口上。幽州——这趟旅程的终点,他命不久矣,必须坚定道心,克制私念,尽快送她到兄长身边,方能最终确保她顺遂安乐。
窗外传来洛水上货郎乘船叫卖莲蓬的吆喝声,宝珠昏昏沉沉地醒来,天光已然大亮。不知是否因为宿醉,一夜过去,头沉得厉害,脖颈左侧酸疼不已。
她茫然若失愣了一会儿,想不起昨夜发生的事,只依稀记得独自喝闷酒,跟韦训说了会儿话,接下来的记忆就模糊了。扫视屋内,桌上酒壶里面插着一枝红瓣银边的双色芙蓉,还带着些露水。
她掀开被子,起身抽出花枝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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