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氧气管都掉出来，医护呵斥着按都按不住。简淡摇摇晃晃的，只觉得灵魂都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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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世界似乎扭曲变形，极其荒诞地冲她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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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妈妈也是这么拼命捶打着她，整个天地都好像在摇晃，“快叫啊，快喊你爸爸留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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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觉得，简素华暴胀着血丝的眼珠里，漫出了一种极端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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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淡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逼她，她就这么恨她，一定要把她撕扯成碎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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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声音，好啊，你去死啊，你现在就死在这！你早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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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简淡死死咬住唇，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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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恨为什么倒下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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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膨胀到顶峰的恶意，让她不寒而栗，觉得自己像极了简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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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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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淡不记得自己到底答应了没有，她好像开口说了什么，也许吧，她脑子里嗡嗡的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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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到简素华瞪着失神的眼睛，垂下了手，再也没有力气闹腾，然后终于被推进抢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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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淡独自站在门外，浑身发抖。她僵立了一会，仿佛被抽走了脊柱，干枯地摇晃几下，脱力地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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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都消了音，她像海中的一条鱼，被捞到真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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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淡衣服都被汗湿透，凉嗖嗖的。没有缓冲的余地，还要去缴费、办入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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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简素华的情况终于稳定，还要住院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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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淡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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