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挂霜的柿子,掏过摇摇欲坠的鸟窝。三年前阿姹随段平进京,在皇甫府小住数月,临走时阿姹依依不舍,一再地告诉他,“阿兄,我不想去乌蛮,你一定要记得来接我呀。”后来他把她忘了。皇甫佶气馁地垂下头,门忽然响了,他猛地转过头。阿姹仍是扮的男孩,乌溜的发鬓,雪白的脸颊,眼圈有点红。她和他京师的姊妹们不同,餐风露宿、布衣粗服不会叫苦,她准是夜里又在想段平和达惹。皇甫佶欲言又止。“翁师傅说,你们要先回鄯州了,”阿姹先开了口,面色很平静,反倒关切地叮嘱皇甫佶,“阿兄,你路上要小心。”她从太和城离开时,两手空空,连个荷包也没有,阿姹把折在腰间的马鞭给了皇甫佶,“这是苍山上的龙竹做的,很结实,反正我也用不着了。”没克制住,阿姹露出点可怜和不舍的样子,“阿兄,你不要忘了我。”皇甫佶慎重地点头,这次把她的话刻在了心里,他低头接过鞭子时,看见手柄上新刻了个娟秀的“南”字。他知道,她还有一柄双耳匕首,被她藏得很好。“你该去拜见蜀王妃了。”皇甫佶回过神来,提醒她。阿姹跟着婢女到了蜀王妃的殿外,王妃的规矩很大,皇甫佶也被挡在了外头。阿姹乖乖地在阶下等着,她只是翁公孺托付给王妃的一个小侍从,因此没人特意来招呼她。阿姹望着砖缝里的细草发呆,有人从背后过来了,一肩膀把她撞了个趔趄。“你没有长眼睛吗?”李灵钧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换做别的奴婢,早跪下叩头请罪了,阿姹心情有点低落,她不做声地走到一旁。李灵钧不急着进殿,他从鸡鸣就翻身起来,练了半晌的箭,贴身的汗衫都湿了,手指也给玉韘磨得通红。屁股后面紧跟着两名内侍,手上捧着巾栉和袍服,李灵钧看也不看一眼,把玉韘丢在托盘上,他两腿分开,在阶下站定,一箭射向房顶的鸱尾,有片琉璃瓦应声而碎。手指被弓弦勒出了血,李灵钧不为所动,从箭囊里又掣出一支箭来,他双脚一转,把箭尖对准了阿姹的脑门。内侍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郎君饶命!”阿姹转过头来,脸上先是一懵,然后将他一瞪,把头扭到旁边。“你怎么不躲开?”李灵钧错愕。“你射得又不准。”阿姹见识过他对翁公孺前倨后恭的样子,她有点看不起他,“就算再练一百年,也赶不上我阿兄。”李灵钧的眉毛拧了起来,他那眼尾狭长,俊秀,好似用最细致的笔尖描过,略微地上扬,有种睥睨的意味。淡淡地瞥了阿姹一眼,他收起弓箭,“你就是段平的女儿?”他随便把姚州都督的名字挂在嘴上,显然蜀王跟他传授了不少朝廷的事情。阿姹蓦地听到段平的名字,立刻转过脸来。李灵钧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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