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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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噤若寒蝉，家仆个个垂首拱袖，不敢多一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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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远道命令夫人身旁的芜菁：“去拿一碗打胎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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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有专门存放药材的库房，那些药材晒干了，分门别类地藏于库房里，即取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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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菁瞪了师暄妍一眼，终于确认自己到底没有选错边，二娘子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她向家主复了命，即刻便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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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凄紧，一阵阵乌压压地往房檐下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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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不堪的少女，捂住肚子，缓缓地支起膝弯，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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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她还护着与人私通怀上的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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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远道怒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那败我侯府清誉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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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暄妍哪里肯，语声低低地道：“阿耶，般般身子弱，你这一碗打胎药下去，女儿也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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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被风雪卷得时断时续，宛若哽咽，实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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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也道：“夫君，般般纵有大错，也是你我这些年来对她诸多忽视，不曾有半分教导的缘故，你这一副药下去，是要了她的命啊，你先前说，把她发落到庄子上，不如就连着这个孩子，一起发落去，眼不见就是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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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夫人也为他求情，师远道将她掀开，冷冷道：“今日，就算是一尸两命，也总好过这无德丧行的孽障，和这来历不明的杂种，败坏了侯府门风！夫人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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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师暄妍，沾了粒粒晶莹雪珠的胡须伴随嘴唇的开阖微微抖动，神色寒漠似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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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么多年来，如不是圣人恩令，我们也早就只当根本没生养过这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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