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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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力不及，可她能想象得到，此刻的他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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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她低哑着嗓音，自嘲道，“同为弃子，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你是好不容易，颠沛流离了十七年，才和你家里人团圆的，你还有你的前途，你的报负，和家人共享天伦的几十年。但是，跟我扯在一起，你就完了，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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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回的声线，轻轻地发着抖，充满了怀疑，和自我否定、自我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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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娘子，这个年纪的娘子都在绣楼里忐忑而欢喜地待嫁，缘何唯有她，有这般离经叛道的厌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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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世界顷刻坍塌，她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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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烟屿捞住了少女推拒来的手，素白柔软的小手，圆润冰莹，似一块上好的冷玉，他捉住她的手掌，沉了几分力度，往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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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暄妍，听着，你不会连累我，凭你这点事，根本碍不着我分毫。但我厌恶欺骗，你已经骗了我一次，我不希望这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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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气很大，师暄妍挣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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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一缕柔弱的哭腔自喉舌底下，再也压不住，冲破嘴唇，破碎地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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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眉微折，映着月光的一颗泪珠分外清莹，自她的眼窝之下缓缓滑落，渗入少女柔韧的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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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腔细细碎碎，莫名地让他感到心上焦躁不安，想抬手为她抚干那颗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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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此刻并未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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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逼自己冷下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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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只要你亲口承认，这个孩子究竟是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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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师暄妍被圈住的细腕，被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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