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鸟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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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有什么要跟我补充的，回过头看到许衷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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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我身后，被压出几道褶皱的睡衣看上去皱巴巴的，头发也有点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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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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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衷在看着我时总是会浮在脸上的笑容很淡，他按住我的肩膀，扯住那一块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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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是什么东西？指甲油还是蹭上的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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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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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干了，不知道用洗衣液洗不洗得掉。”许衷撒开手，他坐在沙发的边缘，这回是他仰着头看我，“杨明阳的柏林夜里来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怎么什么都往别人身上蹭——我待会儿去问他，你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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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上卫生间的门的下一秒，就把衣服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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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穿过多少次的衣服背面蹭了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印记，凑近去闻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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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就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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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谁蹭在我衣服上的脏东西，而是我从陌生男人身边挤过去的时候，衣服沾上了墙上没晾干的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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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没那么容易洗掉，我在心里思索着是否要将这件衣服扔进垃圾桶，打开了淋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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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夜里的陌生男人黏在我身上的视线过分长久，我回忆的时候总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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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关不严实的窗户外面漏了阵风进来，脏兮兮的百叶窗上溅了水，卫生间的镜子上氤氲起雾蒙蒙的水蒸气，看不清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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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个说话做事都让人费解的男人，只在脑海里回想许衷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时盈起来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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