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傅朝瑜扫视一眼，又说:“你们虽然家世不同，但是出身最差的也是寒门子弟，家中也有余力供你们读书。你们须得知道，在京城之外的许多地方，百姓们纵使举家之力命也没办法供出一个读书人。他们祖祖辈辈都不识字，见识远不及你们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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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人挠了挠头，这话不假，寒门子弟好歹也是落魄的耕读世家，他们跟权贵没得比，却比布衣佃户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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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初一点即通，是因为自懂事起便耳濡目染，你们父母通诗书、明道理，这才将你们培养得比旁人早慧。可是外头的那些孩子们没有这个条件，他们不行，是因为他们在识字的第一关便被拦了下来，从前并未有如此条件。所以，你们不能以家境所赋予你们的优渥学识来苛责一无所有的他们，这并不公正，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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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怔住，心中羞愧难当。他们从未深思这么多，如今想来，他们的确用自己的出身凌驾于弱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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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非没有良心，也并非不会反思。一群人不堪羞愧，沉默良久之后再次表态，发誓一定会不遗余力，好好教导凉州学堂所有的孩童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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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朝瑜随他们去。教人识字是个大工程，傅朝瑜也并不准备让他们在凉州呆这么久，只是希望给他们添一份毕生难忘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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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这些监生们在凉州已经留了这么久，傅朝瑜还是写了一封信送回国子监，替他们说了几句好话，虽然知道肯定收效甚微，但是若能让他们少受些惩罚，那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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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生们下午去学堂之后，果然奋发图强。既然大课教不会，那就用小课来教。他们这儿这么多人，哪怕一人带两个，多费些心思，总能让他们学会拿笔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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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来教，效率果然比从前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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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爻等人还发现，其实有些孩子并不是不聪慧，只是他们不敢说话，碰到问题也不敢问，天生自卑敏感，不愿与师长交流。意识到这一点后，众人心里都有些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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