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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唤得极轻,仿佛声音重些便会震碎眼前人。
“小叔……”
顾煜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哭腔。
程晚弯腰,将顾煜放下,同时凑近一些看顾晏。
清俊矜贵的面容蒙上了一层灰败,脸颊凹陷,唇瓣干裂,眼下青翳浓得像是用墨笔生生勾出两弯残月。
程晚的视线下移到顾晏的脖颈处。
那里裹着白色的棉布。
"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敌人砍中了肩颈。"程大平突然在程晚身后闷声道。
程大平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嗓音沙哑:“大夫说如果他当时被砍中了颈侧动脉,他、他会死在当场,就、就差一点点......"
程大平双手紧握成拳,脑袋低垂,眼泪砸落在地:“阿晚,你怪我吧。”
程晚没听到程大平在说什么,她弯着腰,指尖悬在顾晏鼻端半寸,迟迟不敢落下。
直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拂过皮肤,她才惊觉自己憋着气,肺腑骤然抽痛起来。
这气若游丝的热度,竟比她无意识时流下的泪水还要凉薄。
"小叔的手......"
顾煜的小手触上顾晏垂落榻边的手指,那修长指节曾无数次挽剑花、无数次抱起他,此刻却如冰凌般冷硬。
"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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