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流程啊?”
“iris为什么突然要公开给自己办葬礼啊?”
……
两分钟后。
祈随安跨出浴缸,弯腰捞起堵在门边的酒瓶,淋浴完,刷到第三遍牙齿的时候,后颈的那颗钉子似乎终于被拔了出来。
她系上衬衫纽扣,从下往上,到衣领第三颗打止,慢慢挽起衣袖到小臂三分之一处。
戴上眼镜,走到阳台半阴处,仔仔细细剪下雪滴花中最鲜嫩的一束。
重新拿起手机——
把所有留言从头到尾重新听了一遍。
然后找到这名患有强迫症无法进行线下社交的来访者电话,编辑一条短信回复:
【王小姐,听完你的语音留言,你最近的状态似乎比上个月好些了。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也要为自己举办葬礼,那么你的邀请名单里会有谁?
方便的话,最好在我们下次视频会面之前,列一份名单交给我,以便我们一一讨论。】
走到楼下,短信发出去,“叮”地一声,对面很快回复过来:
【祈医生,纯感慨一下,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一面镜子?就大概感觉是,无论我说什么,在说谁,都干扰不了你,总之,最后都是“我”。当然,毋庸置疑,你是一名很合格的心理医生】
上午十点不到,这座处于热带的海港城市车水马龙,闻起来是带着潮意的咸味水蒸蛋,祈随安被手机反射的日光刺了一下眼。
她动了动喉咙,盯了这句话好一会,然后继续往前走。
-
搬到勒港的第十三天,心理诊所开业的第四天,预约的来访者只有一位。
——和这家诊所拥有执业资格的心理医生和护理师数量保持一致。
都只有一位。
实习护理师辜嘉宁来得很早,祈随安一走进去,就看到辜嘉宁在前台坐着,正揪紧着眉心对着电脑,看起来一脸惆怅。
祈随安走过去,指节在前台桌面敲了敲,眉眼带笑,“早。”
辜嘉宁将目光从电脑屏幕,很慢很慢地移到她脸上,“早上好,祈医生。”
祈随安把手里提着的那份打包盒放下,“楼下的蚝仔肉碎汤米粉,味道不错,趁热吃。”
她一边说,一边走进诊室,将包好的雪滴花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