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的座位,灵堂,她环顾四周,然后视线忽然停住,在整个场馆正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色彩阴郁,线条夸张凌乱,画中女人发丝飘扬,双眼被白色丝带蒙住,可祈随安似乎又能清晰看见丝带背后女人的眼神——
似乎什么都没有。可似乎,又淌满了贪嗔痴恨爱恶欲,似一种流动的液体,从丝带背后淌出来,抓住站在这幅画面前的每一个人。
惊心动魄,变幻莫测。
以至于祈随安突然有那么一秒钟,想起那个暴雨夜,隔着乳白烟雾,女人捏住她的腕骨,为她点燃那支烟时,看向她的那双眼。
“那我们迟到了?”
直到黎生生的声音出现,
“一般葬礼不都会有人守灵吗?对了,那位iris姐姐呢,这不是她的葬礼吗?她怎么也不在?”
她不在?
祈随安轻轻扭动腕骨,将视线从那幅疑似于自画像的油画上收回,然后落到油画下面——
那里停着一具庞大而厚重的黑棺。
第06章 「童羡初」
祈随安将视线收回来。
“看样子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她这样说,然后不紧不慢,将自己抱了一路的荆棘百合放在油画下面。
又抬眼,仔细端详这幅油画——
巨大诡诞,虽然是暗色调,却足够浓墨重彩,有种不疯魔不成活的意味在。很难想象,一幅如此风格的油画,会被放置在葬礼现场。
不过……
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祈随安突然觉得不足为奇了。
她低眼。
瞥一眼黑棺,然后这样想。
“我今天一直在外面蹲着啊,感觉没多少人来?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黎生生有些疑惑地说,
“我还以为之前报纸上,新闻上,大马路上,这么多人讨论这件事,一定会有很多人过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是看热闹,要真让自己处于热闹中心,不一定会愿意。”
祈随安漫不经意地说,“这不是简单的告别式,前几天又出现了烧画的事情,大部分人还是不想惹祸上身,或者有些忌讳这些。”
“也是,可能在这个点还会过来的,也只有精神病了。”黎生生语出惊人,然后又耸了耸鼻子,“我就是一个精神病。”
祈随安微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