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随安倒在水泥栏杆上笑,“我的确是每年都给李清修女所在的修道院捐款。”
“李清修女?”童羡初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姓名产生兴趣,“这是谁?”
祈随安捻住烟蒂,往上吐了口烟,“她收养了我,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童羡初突然不说话。
很缓慢地吐了口烟,然后没有其他动作,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是正在短暂地,被她迟来地给出去的事实而感到讶异。
祈随安没太纠结这种讶异的来源,其实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没有说的必要。
她既不喜欢在别人说出经历的时候,也转而倾吐出自己的人生,她认为这对心理医生来说是大忌,又或者是说,正是因为这个特质,她才适合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当然,她也不喜欢遇到一个随时会离去的人,就在对方面前先进行一个从零到三十一的自我介绍。
但她并不回避这件事。她心里有根线,碰到那个时间点,该说,想说,自然而然就说了。
“虽然是收养,但可能也和童小姐有点不一样。”迷离的烟飘绕起来。她将视线转向童羡初,声音尤其温和地说,
“我是个弃婴。”
空气中好像生起了细雨,雨丝裹着烟丝,飘绕在她们中间。
把话说完,祈随安没有等待童羡初给她反应,而是又自顾自地咬住烟蒂,让香烟的味道慢慢填满自己的鼻腔和肺。
就在她以为非同一般的童羡初,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的时候,童羡初突然出声了——
“曾经。”
“什么?”
一口烟从肺里吐出来的时间,童羡初望着她,强调的语气,“你曾经是个弃婴。”
“好吧童小姐。”
祈随安低头笑着,像是在说一个天大的谎言,
“我曾经是一个弃婴。”
第16章 「唇边红墨」
是个弃婴,或者是说,曾经是个弃婴这回事,对祈随安而言,没那么坏。
至少她不是带着记忆,从一个世界,被迫驱逐到另一个世界。从一开始,她就只有这个世界。她不知道她出生在哪里,户籍上的住址是一所修道院。
李清修女是个心怀大爱的人,很瘦,不高,戴左眼三百五右眼五十的眼镜,从十六岁开始发愿,一生未婚,很擅长烤杏仁酥饼,会带着一身暖融融的烤饼干气息,带她在树荫下荡秋千,是她法定意义上的监护人,但不要求她必须跟随她的信仰,也不要求她非得走向某一种特定的人生。
她不是李清修女唯一的孩子,但却是唯一一个,从被收养那一刻起就是健康的、并且从三个月大开始就在修道院长大的婴儿。
这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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