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暑假什么时候结束?”
黎生生没有回答,而是咬着指甲,直愣愣地盯着天台的一片空地,自顾自地说,
“不要那种像摇篮一样?的,就要小时候那种,找根横梁,一块木板,一根粗得像藤木的麻绳,系紧一些,那不管风有多大,我都能荡起?来。”
“祈医生你?知道吗?我可喜欢坐秋千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大家都不爱坐秋千了?,小时候放学回家,妈妈在厨房择菜,做饭,电视机里放我不爱看的戏曲,或者是她?在厨房里也要听的那些配音版泰剧,空气里闻上去是芦蒿炒豆干,丝瓜蛋汤,小白菜炒河虾,我就在这些飘着的味道里荡秋千,都感?觉能荡得好?高,能碰到天了?,简直像鸟儿一样?,能飞起?来……”
说到这里,黎生生突然停下?话头,脑袋又往里缩了?缩,眼睛眨呀眨,声音轻轻,像乞求,“祈医生,我想坐秋千了?。”
祈随安望一眼黎生生指着的空地,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黎生生从袖口探出来的那截手腕,隐隐约约,那里有两道变浅的疤,却像张牙舞爪的魔,叫嚣着,蛰伏着,威胁着要把这个少年人一点一点舔融化掉。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黎生生往里缩了?缩手,扯着袖子,遮去那两道疤,不说话了?。
祈随安十分平静地摸了?摸她?被?汗浸湿的后脑勺,轻轻地说,
“你?下?次来这里,可以自己做一个。”
“真的?”黎生生很惊喜,揉了?揉犯困的眼睛,“你?不赶我走了??没骗我?”
“前提是你?病情稳定。”祈随安强调。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心软,到底会不会是个错误。
但她?说到底也不会出尔反尔,于?是等黎生生怏怏不乐的神情,一瞬间?变成?了?稍微舒展的眉开眼笑。
她?伸手过?去,弹了?一下?黎生生的脑门,“所?以在我反悔之?前,一次药也别漏吃。”
黎生生吐了?吐舌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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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诞的一夜,像一场浓稠的梦,又像一个黏糊糊的奶油蛋糕,散在勒港某个天台房的一场烈日中?。
相较于?童羡初的不辞而别,祈随安倒是发现了?不少属于?这个夜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