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街道,对孑然一身的祈随安大声说道——
所有人过年高高兴兴的。你觉得现在看到你,童羡初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梦中的祈随安终于?停住脚步。
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似的,回头望她一眼。她松了?口气,说——
跟我回去吧,不要再去澳都,也不要再想起?来那些事情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像以前遇到的所有人一样,我保证。
祈随安却又像是没有听见她这句话,停顿了?一会,转而迈进?路旁一个除夕夜还开放的小超市,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罐什?么东西——
透明塑料包装,里面装着花里胡哨的,一颗颗,盛得满满当?当?的。
那一刻不知哪里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红通通的夜,而祈随安拎着这罐东西,脚步不停,轻飘飘地,与看不见的她擦肩而过,又向前去了?。
于?是她被留在原地,才突然想起?来——
原来澳都不卖比巴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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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突然醒了?。
热意和心跳同时袭来,祈随安黏腻的汗意中恍惚记起?来——
因为除夕夜高烧乘船,她在船舱内突发眩晕,双目发黑,吐得厉害,才下船就被送进?医院。
第二天,大年初一。
她迷迷糊糊间清醒过几次,但也浑噩,偶尔勉强撑坐着起?来喝口水,能?看见病房那间小电视机里在放本院宣传片。
大年初二,穿轻薄大衣的女人正在福利院看望患病儿?童,脸上的微笑真挚而饱满,对每个拥抱她的小孩都说一句——新年快乐。
之后她就在回勒港的途中听到那封在大年初一发来的语音信箱——
《一步之遥》。
记忆复苏,如今祈随安躺在春天号内,沉甸甸地记起?一件事。
原来就是从那次起?,她开始晕船。
手搭在额头上,汗津津的,祈随安觉得头晕目眩,不知自?己现在到底身处哪艘船,是那艘除夕夜从勒港开到澳都的客运轮船,还是……
她吐出一口热气。
脱了?力般,将搭在额头上的手垂到床沿,结果刚放下——
就被湿滑掌心捞住,皮肤贴着腕骨,紧紧不放。
那一刻脉搏再度起?跳,船外大海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