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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贞娘自然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低头略略思索,昂首轻启朱唇:“三姐有喜欢的,尽管挑,不必担心抢了我的,舅舅如今在苏州任上,我有什么要的,再请舅母买了给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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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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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淑与秦贞娘相处这么多年,一向是占上风的,次序上她是长的,占了面子;论里子呢,她有个同胞兄弟,也叫上房顾忌些,连太太,这么多年待她也是和气的。她只当自己是女孩里的头一个,这时陡然受了秦贞娘一句刺,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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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秦贞娘是一点也没念着秦淑的面子,张口就揭了她心里隐秘处的疮疤。秦淑这辈子所遗憾的,便是没投个嫡出的好胎,且她姨娘还是杨家买了来陪嫁的,如今再风光,根子上还是杨氏的奴婢,到得上房,比徐、商两个姨娘还得再低顺些,那两个,可是正经摆席纳了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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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淑嘴唇颤抖,泪珠儿眼看就要落了下来,便是这时,杨氏开口了:“好了好了,几匹料子罢了,哪里就值得你争我抢的?依我看,这两匹料子无益,谁都别拿了,都收了下去,再另挑好的就是。”铺子里的女掌柜听了,连忙将两匹料子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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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子,秦淑是面子里子一齐丢了,当着外人,她也不敢太与杨氏如何,委委屈屈随手选了两匹妆花缎子,首饰也无心细挑,由着女掌柜荐了套满池娇样式的十三件,连告退都险些忘了,幸而玉琴还记得提点,秦淑膝盖略打了个弯,气鼓鼓地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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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贞娘见了,心下痛快,挽住秦芬:“走,中午去我屋里用饭,我给你做艾叶水晶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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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难得见女儿如此开怀,心下不由得后悔从前管教太严。催逼着女儿亲近她不喜欢的人,原是为了一家子和睦,谁知现下不去催逼,姐妹们竟也很和气,这时便也不去叫女儿带上秦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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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珮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眼珠骨碌一转,嚷嚷道:“四姐,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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