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烟雾也顷刻变浓,由她双目可窥得其性狠戾的一面。
倘若此为谢夫人的天命,勿怪她。
青铜漏刻中的箭标逐刻攀升,如今已近日昳。
奉巾匜的侍婢鱼贯而入居室。
室中央的地板上设有莞席,两婢持着竹扇,侍立在坐席两侧,挥动长柄,使之奋而生风。
谢宝因席地而坐,小臂落在漆几横木处,腰腹以下覆衾,人已是盐汗交流,喘息薄喉,即使有清风,白绢中衣也快被湿透。
她犹如一尾时刻就能溺死于水中的鱼,腹部的收缩虽然渐渐变得规律,但疼痛一次比一次强烈,安抚宽慰已经全部无用。
只是视喘息,听音声,便能知所苦。
跪侍在侧的红鸢用被冰过的佩巾为女子拭完汗,旋即神色焦灼的看向对面:“女君已如此痛,还是不能够生产?”
在左侧跪坐的稳婆也即刻掀衾观察,然后摇头直言:“需开至三寸,否则会伤及母体,当务之急是谢夫人需先进食,储蓄体力。”
侍立的媵婢跪地低头,奉上食盘。
红鸢把佩巾放在几案上,而后用匕从盘中舀起肉糜,递至女子唇边:“女君。”
谢宝因平衡好呼吸,微微张口。
待嚼咽完,欲再食时,身体却猛然向前倾倒,汗液在额角凝结,经由玉面滑落至下颚,从喉齿间漫溢出□□声。
涕泪已积蓄在眼眶。
稳婆见到如此状况,再掀小衾,用心观察几瞬后,立即便惊喜欢呼:“快扶谢夫人躺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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