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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十七个手机同时七零八落摊在床上,而后站了上去,跪坐在床铺中央,双手张开:“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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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里此时此刻是真的诧异了。他一连扫视那十几架型号各异的手机,有苹果有安卓,年代款式各不相同。怔怔:“这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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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我。群里每个人,都是我。”沈朝汐特别得意,上半身摇摇摆摆,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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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里却没有收到他的阳光,动了动唇,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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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汐也摇不动了:“...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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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里脸上很难说清是什么表情,大抵五味杂陈,其中不可思议占大多数。他打开任何一部手机,都会发现社交软件里只有一个群聊,夕阳在迟暮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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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两眼一花,抿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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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你...不开心吗。”沈朝汐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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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上万条消息......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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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沈朝汐轻轻声。他好怕迟暮里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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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全都是你?”迟暮里抬眸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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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全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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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生活记录...每天都有,什么大学,什么男朋友,什么电影,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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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编的。”沈朝汐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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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里遽然握住他的手:“那雪屋呢,那些病危通知书,药片,针筒,每次从icu出来都让我发语音给他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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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汐一怔,他怎么会忘记了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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