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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西藏固然很美,高海拔地区的降雪很干净,这里离天空很近,下雪的时候,像置身于圣诞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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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降雪带来的不仅是高原高寒,还有大风,大风会诱导雪崩。所以西藏部分地区的寒假很长,阿里那边的中小学十二月下旬放到三月,许南珩的支教岗今年寒假安排是从元旦到二月末尾,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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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许南珩说,“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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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一辆盖着防水布的大货车碾着路开过去。大货车开过去后,许南珩向右看,看向省道另一边,然后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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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荒凉的,也不是苍莽的。和许南珩想象的雪后高原不太一样,不是白茫茫的天地,在厚重大雪的覆盖下,依然有植被,它们一半没入积雪中,顶端的一半在寒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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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并不荒凉,也不苍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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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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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枯黄的山岩之下,在春夏会长出半人高的青草,大自然养育着牛羊马群。但在冬里,茫茫的雪落下后,所有生灵闭上眼睛,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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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生灵臣服于寒凉的雪,这里是西藏,中国大地上最高海拔的高原,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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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之宗,万川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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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隼翱翔而过,从雪中挺立的瘦弱植物,仿佛在守护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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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珩停下之后,方识攸没有催促他。省道右边是广袤的草原,草原尽头衔接着一座雪山,这是藏南高原常见的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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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天地,呼啸的狂风,以及顽强的生命。许南珩乍然明白,这就是西藏。这里含氧量低,这里有频繁的高低起伏,这里有极强的紫外线,这里是不适宜人类生存的青藏高原。所以在这里,要更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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