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方识攸问：“后面那台不是您的手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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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顾老师说，“邵主任的，他出来之后告诉我他术中的所有步骤，但还是没复跳，那个病人…小伙子，跟你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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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攸无声叹了口气，但也稍稍松了口气。人在手术台上下不来，这种情况会发生，无论在西藏还是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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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心脏手术，医生完全按照正确的步骤，做着顺利的事情。出血就止血，做修复做置换做缝合，可能有的人复跳后住院一周就能康复，有的人却永远不会再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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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要凉薄些，这话是没错，但医生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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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的诞生，是人类对濒死同伴拯救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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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方识攸呼吸了一下，“这没办法的事儿，您还记得北京廖主任那个肾移植的病人吗，当时什么都好好的，尿都来了，结果瞬间急性排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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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也呼吸了一下：“嗯，有时治愈嘛，行了，你安全到地儿就行，早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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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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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后，方识攸偏头，看见许南珩调直了椅背，握着自己的手。他看向许南珩的眼睛，不那么朦胧了，清亮亮的，看上去睡了一路之后，醉意有所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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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儿了吗？”许南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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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咙有些哑，酒精使身体中的水分减少，导致声音沙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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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已经熄火了，车厢里连发动机震动的声音都没有，县城的夜本就安静，车厢里更是静得连吞咽声都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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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攸说：“是…是我们后边那台手术，病患……没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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