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识攸知道他听岔了。他讲这事儿的时候是有点冲动的，他不知道顾老师对这方面有多少接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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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老师听岔了，给了他一个转圜的余地，这话题就可以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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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识攸停顿了片刻，清清嗓子，又说了一遍：“是我，我恋爱了，不是劝您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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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电脑里在看一个会诊单，听了之后，连着椅子一起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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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又摘了，盯着他儿子：“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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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识攸不敢看他爸，看着天花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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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攸几乎可以笃定，他爸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是回想一下自己今年几岁了。果然，顾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哦，你这个岁数也确实能谈一个了，好好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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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好，我睡会儿。”方识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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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伸手把隔离帘拉上了，接着喝了口茶压压惊。对父辈而言，孩子的每个成长阶段是有信号的。上学了，上大学了，成年了，大学毕业了，这是学生时代结束的信号。紧接着的是孩子恋爱结婚了，这是孩子单身时代结束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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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成长信号，就是孩子的孩子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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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目前在经历第二个成长阶段，显然，这位单身父亲有点手足无措。他先暂停了会诊单，因为这个住院病人出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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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顾老师又推了推眼镜，在微信上打开他大姐的聊天框，问她北京现在比较好的中小学的学区在哪儿房价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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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吗，恋爱了下一步就要结婚，结了婚可不得赶紧备着学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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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笨拙的顾老师编辑了这么一段话给他大姐：这年头北京好学区的房子得什么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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