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宠记 第58节

步声，很轻很慢，若不竖起耳朵听的话，是根本听不见的，更何况是在这夜深人皆睡的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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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莺看不见更漏，不知此刻是甚么时辰，但她感觉自己虽是一直做恶梦，但也是睡了好久，再加上窗上投下的月光，正是月亮又大又圆光最盛的时候，应该是在午夜过后不久，子时到丑时之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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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去外头那大茅房如厕？怎么走路这么慢，想必是老妪或是老汉，拄着拐一步一步挪。绿莺听着这咯嗒咯嗒声，眼圈一烫，忍不住有些悲凉，待冯元将来白发古稀时，搀着他的又是谁呢，反正不是她，相隔千里，天涯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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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侧过头，往门那看去。她以为能看见一幅执子之手相携的夫妇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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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莺住二楼，门外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上挂着油灯，夜里也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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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昏黄的门纸上，一个个窗格组成的门窗中，渐渐浮现出一片阴影，如皮影戏一般清晰，一点一点透出一道擎着大刀的诡异人影，从一侧向另一侧缓缓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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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漆黑，屋外打着灯，那人侧面的轮廓如照在琉璃镜上，看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眉毛、鼻子、下颚，那刀剑、刀刃，通过薄薄的一层纸，绿莺卧在床上都能感觉到那肃杀冰冷之气，凉风仿佛也诡异地吹向她的颈窝，激起她寒颤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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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愣地望着那道暗黑的头颈，下意识觉得这是又被噩梦魇住了，狠下心掐了下大腿内侧上的肉，紧接着鼻子一噤，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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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惊，这绝不是梦。转过目光，回头再往门上望去，那里笼罩着一层暖暖绒光，哪里有人，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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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莺闭上眼，决定睡觉，一定是看错了，夜里最容易胡思乱想，胆子小怕鬼又怕贼。沉下气，关上眼睛的窗，耳朵却比往日机灵十倍，她又听见外头隐约传来的怪异声响，咯——嗒——咯——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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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甚么声呢？刚才听时，觉得是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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