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冯元怀里、哭得天怒人怨、随时都能嘎一下抽过去的可怜鼻涕虫,真的是她李绿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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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眨下眼的功夫,刚才还如乌龟一样翻不起身,四仰八叉瞎扑棱,顶着蒸锅般肚子的人,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蹭一下窜出床榻,飞奔到他身前,两只胳膊如藤蔓,死死抠住他两边腰眼,冯元有些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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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颠覆了他所想,也成功地将他的表情从冷若冰霜硬掰成了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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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元如受惊后大张翅膀的老母鸡,两手傻傻地支愣着摊开在空中,愣愣地低头瞅着怀里之人,哑口无言。他该说甚么?还没等他兴师问罪,便是质问一句都没来得急呢,她就给他整这一出,甚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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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漆黑,借着外头的月光,都能瞧见她那哭成核桃似的眼睛,是逼他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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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莺跪在冯元身下,环着他的腰身,紧紧地圈着,哭得不能自已。这一路整整一个来月的艰辛,她如一根榆树叶一般孤零零漂在海上,吃的苦、受的委屈、风餐露宿、凶杀、被村民冤枉,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此刻终于化成了泪水,将委屈朝他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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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在她开始一抽一搐地打嗝时,冯元才深深叹着气,将举着的胳膊缓缓放下,渐渐搭在她的肩上,一手一下一下轻抚着那头散开的长发,半是无奈半是生恼地说着:“这下吃到苦头了罢,以为世人随便揪出一个都比爷对你好,外头真有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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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莺死命摇头,将头摇成了博浪鼓,哽咽着瓮声道:“不好,一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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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之前作何想,之后又有何做法,冯元在这一刻,听着她堵在嗓子眼的那声委屈,他心疼了,五脏六腑间仿佛正流淌过一缕缕温暖的小溪,让他软得一塌糊涂:“起来,怎么连鞋都不穿了?知不知道地上有多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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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绿莺推开,冯元立起身,抱住她回了床榻。用被子将她卷好,他坐在床沿,大手如火炉,伸进被窝里,攥着她的脚掌,边揉边搓,脚掌完了脚趾,一只完了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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