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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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做坏事，是二年级揪了他们班一个小女生的辫子，因为那个女生问他怎么没人给他开家长会。没忍住劲儿，给人揪哭了，后来小女生告了老师，本以为会被骂，他还忐忑了一整个下午，没想到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倒是那个小女生下午哭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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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崔裎第一次尝到做坏人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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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开始在小女生的书包里放青蛙，将人的书丢在学校的池塘里，把人的作业本撕了贴在墙上，做了这些，他都没事，第二个学期小女生却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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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从此得到了一个真谛:原来遇到不喜欢听的话可以扇一巴掌叫人闭嘴，看到不喜欢的人可以给人逼到退学，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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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会了率先释放恶意，好像这样就可以防止别人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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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他做坏事的手段不断升级，对人的善意也越来越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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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郭老头对他的、很纯粹、很直接，却很随便的善意。好像随便是个什么人，知道他父母离婚不要他，郭老头都会这样对他，是理所应当，不需要辩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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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廉价的善意，崔裎却不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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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准时下了楼，去二楼郭老头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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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头住的二楼布局和三楼一样，却多了很多生活的痕迹，厨房的小冰箱，阳台的躺椅，沙发上搭着的防尘布，电视机里吵闹的谍战片，还有厨房传来的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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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都变得熨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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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头看见他来了，叫他进屋里坐，和他说待会儿还有个人来，还有个菜，叫他先看电视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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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裎不懂做饭，只看到郭老头在案板上切着东西，和他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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