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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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裎蹙起眉:“所以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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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喽嘛，”郭老头说:“他不和我一起生活，我也没得办法，就给他克了。孤儿院只养他们到十八岁，小羊高考考得好，本来要讲出克上大学，但是孤儿院哪点有钱给他交学费，我说我来拿这个钱，人家学校也找人资助，说肯定有钱给他读的，小羊又说不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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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裎觉得心底有种莫名的情绪升藤，他按捺住了，问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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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他的，反正后面是把爹妈那个门面又盘下来了，就是对面那个，刷了墙，重新开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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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看到林杨身上的疤，这样的故事并不难猜。但是真正听人说起来，崔裎还是觉得有些唏嘘，别人的苦难或许听起来并不能感同身受，但如果你恰好认识承受苦难的人，恰好看到了这人那样异于平常的平和，便很难不去想，原是这样的遭遇夺去了他的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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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郭老头还说:“小羊命苦咯，小时候他不爱讲话，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身上的疤不好看嘛，孤儿院人家有人领养也不要他，学校里面的学生也欺负他，给他水杯里面倒尿啊，给他书包都烧咯，我想起来都想哭，这个娃儿懂事得很，他又不想孤儿院的老师麻烦，半夜跑回家来哭，就在楼脚那个门面里面哭啊，半夜三更的我听到以为是野猫，跑克对面看，才晓得他在学校遭人打咯，身上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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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裎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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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无法想象那样的林杨，无法想象他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样子，无法想象他半夜一个人抱着膝盖在被火烧过的房子里一个人嚎啕大哭，更多的是，无法想象他遭遇了这些，那双眼居然还这么平淡如水，没有沧桑和怨怼，只是淡淡的，什么都不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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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崔裎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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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他后面喝得真有些上头了，和郭老头聊了林杨的事情之后他就有些昏头，但他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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