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动花枝，花影也在缓缓摇摆。偶尔有云在天上流动，花影也斑驳地流动起来。抚过墙壁，爬上床边帷帐，就像是一个个合掌招人的小手，轻轻地掀动着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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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轻轻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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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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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帏之内，顾影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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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匆忙穿起了鞋，下床走到书桌边，拿起桌上的纸来，凑着月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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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在入睡前就写好的策论文章，压在纸镇下面晾着，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时辰，纸上的墨迹都干透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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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字很漂亮。像“也”、“乙”、“凡”、“光”这类带弯钩的字，写得尤其好：起笔慎重，拖笔稳健，提笔利落。先生赞誉为“虎尾一剪”，说她能写出这样的字，必是心有大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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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大的志向，也要有实现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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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落第一次，已经让她得到了教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使有才学也不敢再自满。在那一败之后，她一直虚心谨慎，在细节处下功夫，一心指望着，等下次再临科场时，能一跃过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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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确认墨迹的机会，顾影再将文章念诵了一遍，最终才小心翼翼地卷起，拿丝绳系好，放入竹筒，再收到书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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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她心中还是静不下来，想着明天给老师看了这篇文章之后，老师可能要问她什么话，她又要准备怎么回答。越想越没有困意，却也不好秉烛夜游，打扰她人的清闲，于是又躺回床上去，睁着眼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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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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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周围的东西正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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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窗外的星光明灭不定，似乎是白昼和夜晚在一霎时就交替了一轮，飞快地轮番过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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