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闻春山嘴里咧出血来，双唇通红，还在喋喋不休，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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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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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将死之际，灵魂如蚕丝一般即将从身体里抽出去的时候，才会走马观花地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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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都是窗外的雨，好像下大了，淅淅沥沥，沾湿了闻祈的发尾，他抬一抬眼睛，看见模糊的身影，长发飘飘，面色苍老，满脸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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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打，我不会抑郁，我也不会死；我的妈妈也不会为了给你治病而死在货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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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孩子，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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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轻柔的双手轻飘飘地跟闻春山的手叠在一起，扼制住他的喉咙，闻祈看见她长大嘴，面容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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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戴助听器，明明她也不在那儿，明明世界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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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刻，聋子仿佛听见了哑巴的尖叫，然后放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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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睫抖动几下，突然变得湿润，细数自己过往这些年，浑浑噩噩，耍尽心机，遭不少人唾弃，好像没什么人希望他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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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坏，他自私，他冷清冷心，不为别人考虑，连江稚茵都一而再地放弃着他，实在是过了糟糕又凌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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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有人说得都对，对他的指责和逃避都对，是他做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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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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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祈最后把刀捅进去，闭上眼睛，脸上的水渍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窗外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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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人在生命尽头，最后消失的才是听力，但很可惜，他过早失去了声音，听不见一点儿响声，只是依稀间记起人生里没那么难熬的童年，他趴在床榻上，江稚茵翘着二郎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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