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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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写佛经时或许是他最虔诚时候，他的念头只有一个，保佑吾妻姜溶平安喜乐。或许是也是最不虔诚的时候，出家人，不问俗事，没有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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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虔诚的时刻，几乎占据他整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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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暗，寒英阁没有多余的烛火，他睡不着，收起佛经，缓步走至院中，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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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只有一个月亮，他想，或许溶宝也正好在看月亮，他们看的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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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吹，一朵白玉兰又掉落，砸在他的肩上，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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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身，将这一朵也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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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日头最烈的时节，玉兰花早谢了，只有满树巴掌大的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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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英阁地处偏僻，周围有水有树，不算太热，只是不知城中如何，盛暑可算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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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誊抄的佛经递出去，接过食盒，端起碗筷，往碗里夹了筷子素菜，朝外问：“外面暑气盛不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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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内侍第一次听到旁的问题，微愣后才答，“今岁还好，暑气不盛。师父怎突然问起这个？不问姜家娘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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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宫墙上，望着四方的蓝天，弯了弯唇：“已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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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又来，树上的绿色枯萎，徒留孤零几片在枝头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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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宫人送来的炭火不算好，冒着黑烟，有些呛人，但衣裳被褥还算暖和，他身上的冻疮并未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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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窗边，抱着那本册子，面对着院子，用墨水画下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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