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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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不急于前往凌霄，故而也没有耽搁行程的顾虑，一路策马缓行，闲游过许多山水风景，洛渊的身体在此途中渐渐好转起来，不必再每日服药，眼底化不开的沉郁亦逐渐被每每看向她时的柔和取代，如此游历了两月，方始临近凌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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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返回凌霄时穆王摧枯拉朽般的清扫早已结束，江湖中俨然一片死伤惨重后的萧条，凌霄半山处的山门无人把手，门头倾颓，地面大片暗褐的血迹无人清扫，早已不复往日尊威，两人不欲生事，未往主殿方向去，径直往小孤峰而来，相较于凌霄其他诸殿，这里显然来都无人愿来，昏暗空茫的雪色压在沉厚的铅云之下，看得人心中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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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渊抬手推开陈旧的门扉，缓步踏入，屋内陈设一眼便可尽收眼底，简单得有些冷清，两月封闭已令屋内积郁了一股腐朽之气，好似它已知晓主人无法回来，早早便显出了倾塌之势，洛渊拾步而行，目光缓缓扫过屋内诸物，似是想于其中找寻一丝熟悉气息，最终停留在了一面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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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墙干净得有些突兀，墙面未挂任何物件，墙前也未摆东西，只干干净净地立在那里，正中显出一片深刻的苍白，洛渊抬手缓缓抚上，眉眼低垂，这是那副画像的悬挂之处，二十年来从未动过，不知她此行下山，是否早已有所预感，预感到这一离去便再也无法回来，因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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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倏然卷过，带动洛渊身后青丝飞舞，散漫冷清，洛渊回眸望去，林旸已将正对此墙的窗户打开，目光怔怔地看着窗外，“小美人，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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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渊迈步向她走去，目光亦随之落在窗外，外头不知何时又开始落雪，白茫茫的大雪中一道青黑石碑孤然而立，碑石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几乎全被掩埋，看不清碑文，洛渊眼底闪过一抹惊愕，注视良久，渐渐转为黯然，低声开口道：“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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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旸心中已有猜测，听清洛渊所言，眸光亦随之黯淡下来，喉间仿佛被人扼住，涩疼得难受，窗前摆有一套桌椅，想来时时有人独坐此处饮茶，一面可望见至死也不愿放下的过往，一面却是早已失去爱人的冰冷现实，林旸忆起南夙冰冷无波的双眼，心中蓦地涌起一股窒闷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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