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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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灵安起身，指了指深处，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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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弥漫，闻世芳艰难跋涉其中。初生之地过量的灵力堵得人呼吸都艰难，修为凝滞在经脉中，毫无用武之地。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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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很长，她看不见倪霁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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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也许是她走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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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有些累了，她带着点私心想着，前面那个人能不能步子迈得小一些，好让她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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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走了太多人，每一次都觉得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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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一回注定如此，那么她希望，她们能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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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火光闪烁，琉璃似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像一只即将殁于长夜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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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霁双目微阖，左手碰上了眼前无名无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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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十二道长桥后的大门，她看不到，可她能感觉到。多亏了她的母亲，生生血河保佑的孩子如今回到了她的岸边，凭借着献祭的三分魂魄和稀薄的鲛人血脉，她得以走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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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天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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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也不想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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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难违，终究只是句安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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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天心剑长鸣一声，在厚重的灵气中破开一条道，直击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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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发鬓微乱，松雪长簪仍旧青翠欲滴，像是混沌处陡然生出了一株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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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停滞，剑尖正点着来人的心口，剑光如月，潮声依旧，她看到来人的眼眸盛满了星辰，那是不归海上没有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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