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层淬毒的油光。
她穿的料子不算差,样式虽赶不上京城的时兴,但也算得上体面。
天水碧的冰蚕纱夏衫,原是上好的江云织造,薄如蝉翼,光照下能透出水墨般的烟霞纹。
可如今裹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倒像是一张被揉皱的宣纸胡乱搭在竹架上。银线牡丹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如同被抽干了精魂的枯花,连带着整匹缎子都显出一股子廉价货的晦暗。
张妈妈低眉顺眼地将大小姐和丫鬟引进角门,却悄悄对门房比了个手势。
黑漆小门“吱呀”一声合上时,那辆青帷马车仍孤零零地杵在巷子里,连马儿都知趣地没打响鼻。
车夫待人进去后,忍不住啐了一口,掏出烟袋在鞋底磕了磕。
暮色中一点猩红忽明忽暗,映得他嘴角的冷笑格外清晰,“呸!什么千金大小姐!”
他拿起烟袋下了马车,递了点子碎银给门房,与他聊起了闲话家常。
聊着聊着,他惊了……啥?他家夫人早就被除族了?那还摆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
女子和丫鬟跟着张妈妈穿过偏门,踏入一条幽深的夹道。
青苔斑驳的砖墙逼仄得几乎要擦肩而过,暮色中只见前头一盏飘摇的灯笼,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上,活像三条游弋的鬼影。
她们绕过荒废的枯井,穿过堆满杂物的旧库房,足足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女子绣鞋沾满泥渍,裙裾被蔷薇花勾出丝来。
张妈妈见大小姐的脸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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