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之这话刚出口,心头便像被烙铁烫过般猛地一缩。
悔了!
他其实比母亲和弟弟更清醒些。因为他通晓《北翼律》,知那柄悬颈寒刃的分量。
据《刑户令·第十九则》,凡配流之属,身系罪籍,永绝良聘。敢聘娶、和娶良籍者,主婚者,杖五十,徒三年;媒合人,杖四十,没家赀之半;良籍嫁娶者,夺其籍,同没为官奴;所生子女,永隶贱籍。
律条这一刻在他脑中凿成石碑,轰然砸落,碾碎方才那点荒唐贪念。
他这是想害谁啊!
不待南雁回话,宋慎之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急奔出屋。
他僵立在廊下的穿堂风里,胸口起伏,喉间滚动着无法言说的酸楚。
他仰起头,试图将那股汹涌压回眼底,却只逼得双颊泛红,眼圈灼热。
心中只余下一个近乎卑微的念头:若能只做个无心无念的木头人该多好!
宁愿她根本不懂那句“日日教你”,深藏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细究的念想。
可南雁啊……她偏偏懂了。她缓缓步出房门,在檐下的阴影里停下。
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廊下那个身形僵直却难掩挺拔清瘦的公子。
寒风卷过庭中的枯枝,也拂动着他微乱的鬓发与单薄的衣衫。
他的侧颜在微明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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