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簪钗戴冠,换成大袖长裙,饮酒受训,跪谢父母,曰:“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坐在宾客位的秦异,隔着一层薄纱画屏,只能凭一个剪影,看到端阳衣着头饰越来越华丽。
那日她说的礼服华美是真的,只是他不得看真切。
一直到宴散,端阳没有再出来,秦异也准备离开,又被那日传话赵王有请的小侍女拦住去路,领到那处凉亭。
珠翠满头的少女正坐在美人靠上,低头看手里一幅画卷。见到秦异,连忙起身,奔到他身边,一举一动都有滴滴铃声。
赤色长裙外加有十六条凤尾长带,每根长带末端都有银铃,声声清脆。
端阳注意到秦异的目光落在她裙角,特意转了一圈,扬起裙角与长带,“好看吗?”
像火凤甩尾,珠玉为冠,长袖作羽。
如此看,却有点不太像他画的。
她展开画卷,问:“这是你画的对不对,画的是什么?”
眉为山黛,裙为水碧,铺排一片青绿色的湖水,仙子凌波于上,辨不清裙色与波涛。右上角题诗,“帝子降北渚,逍遥兮容与”。
“湘水仙子。”秦异回答。
“我还以为你画的是我呢。”端阳打趣说道,然后将画卷收好。
从构思到收笔,他想的都是诗文里描绘的水中仙,当然不是她。
秦异抬手,干咳一声,右边袖口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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