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疼。
他想起那年深秋,在兰州城头,寒风裹挟着将士的血沫扑在脸上,为了守住一座烽火台,整整八百名儿郎埋骨黄沙。
“自仁宗朝起,庆历和议、澶渊之盟,朝廷用金银绸缎换太平,换来的却是辽夏愈发贪婪的獠牙!”
章惇猛地起身,长须剧烈抖动,“如今朝堂之上,新旧党争不休,文人空谈误国,那些自诩清流的士大夫,连兵书都不曾翻过,却对边事指手画脚!
你我兄弟为了大宋,你在西北浴血厮杀,我辅助先皇变法,可换来的不过是他们奏折里一句‘穷兵黩武’与‘祸乱天下’!”
章楶握紧腰间佩刀,刀鞘上的龙纹硌得掌心生疼。
他想起前些日子,朝廷派来的监军逼着他去长安之事,顿时明白了,那哪里是要他去救援长安,分明是要支开他,好去跟西夏谈和!
“阿兄!”章楶突然猛地站起,“纵使朝廷有千般不是,可这大宋山河,是无数百姓的家园!我等食君之禄,当守土护民!”
“守土护民?”章惇冷笑,眼中泛起血丝,“你可知西夏军帐中,如今有多少汉家儿郎为虎作伥?
都是被朝廷苛捐杂税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苏允在延州开粮仓、兴工商,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而朝廷却还在为了党争,不惜将万千子民推入水火!”
夜风呼啸着撞开半掩的窗棂,烛火“啪”地爆开一朵灯花。
章楶望着兄长眼中的血丝,突然想起年少时,两人在浦城老宅共读兵书,立志要为大宋开疆拓土的模样。
可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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