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且偷生！你对我再好又怎样？改变不了你毁我家、窃我国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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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说越激动，最后歇斯底里。这三年深埋心底的怨恨，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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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别人眼里的亡国公主周启姳，就是个天性冷漠、不懂国仇家恨的小女孩。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憋着一团怒火，我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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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番「肺腑之言」，把傅熙都给听愣了。他望着我恍惚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喃喃道：「我终于明白了。我想给你一个新的家，你心里却装着旧的国。我努力地想让你爱我，却不知你这么恨我。这三年，我们错得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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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掉腮边的泪：「既然你都明白了，要杀了我吗？留着我，总归是个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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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杀你。」他苦笑，眼里没了光，整个人泄了气，「我只是决定放弃你，放弃我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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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诺言？他承诺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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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问出这个问题，他已走远，留给我一抹孤绝的背影，还有地上那纸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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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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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熙诚如他所言，放弃我了，非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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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公布了与我和离的消息，傅家族谱将我除名，我被贬为庶人，禁入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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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寺被封，圆通住持下落不明，我的侄儿周永灿音讯全无。我残存的势力都被连根铲除，我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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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是多么脆弱、愚蠢、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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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宠我时，我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仿佛还有机会掌控全世界；他一翻脸，我才发现上述都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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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我的孩子都是个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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