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忆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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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下了马，吩咐随从留在山下，自己拾台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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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是深秋，山林萧索，风卷黄叶，干枯的树枝上停着的老鸹嘎嘎乱叫，林中走兽也都遁匿无踪。崔景钰穿着一身墨灰长衫，身影轻易地就能隐在这片晦涩的秋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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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站在台阶尽头的山门处，遥遥地向崔景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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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可来了。郡王久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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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崔景钰也客气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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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带着崔景钰到了寺庙后的居士院中。那里傍着山，院中有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如今树叶早已经变黄，落得满地犹如扑了一层金子。一个光头小僧正拿着一柄大扫帚在扫落叶，旁边厨房里炊烟袅袅，正在造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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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穿着一件鸦青色的长衫，外面披了一件苍色披风，光头赤足，在门边席地而坐，旁边的矮几上摆放着茶点杯盏，家奴正在屋檐下给他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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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经历着丧子之痛的男人来说，他显得未免有些悠闲。毕竟这长子自幼病弱，都三岁了还怎么会开口说话，怯懦温吞犹如娇女。又因为王妃的关系，孩子也很少往李崇跟前凑，李崇对这儿子的爱也有限。既然人人都知道这孩子养不大，早死也少受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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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崔景钰来了，李崇笑着站起来，拱手道：“探花郎，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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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对着他依旧淡淡的，只客气道：“男大当婚，也算对父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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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倒也不在乎，招呼他过来坐下。山中阴冷，屋里已经烧了地龙，虽然门敞开着，也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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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望着院中扫地的小僧，道：“方才在山下，还见到王妃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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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不用理会她。她也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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