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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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送你回家。”崔景钰的手在她背后轻轻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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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随着他出了道观，默默地走在人潮熙攘的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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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吗？”崔景钰回头看她，“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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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打起了点精神，瞅见了不远处的一个汤饼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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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元宵夜，两人坐在简陋的摊子上，吃着热腾腾的汤饼。老板见两人俊秀般配，还往碗里多放了半勺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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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踩高跷的百戏班子热热闹闹游街而过，孩童们追着花车奔跑。巨大的灯轮缓缓旋转，数万盏灯高高悬挂在天际。城门上，烟火冲天而起，砰地一声炸开漫天绚烂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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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潮涌动，鼓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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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烟花，崔景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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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苏味道的诗。”丹菲莞尔，“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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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接着念：“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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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眼中都映着灯光花火，还有彼此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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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放烟火？”崔景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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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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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纵这一日吧。兴许这辈子，也就这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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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着崔景钰沿着长街慢慢走，道：“在蕲州，每年上元节，除了有灯市，还有许多草原外族人耍刀卖艺。我小时候，还没进刘家的时候，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将来能在上元节里进蕲州城看灯。我阿爹为了哄我，每年都会扎几个纸灯笼给我玩。后来真的住进了蕲州城，过上了好日子，阿爹却是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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