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灭

失措的人群从身旁跌跌撞撞地奔走而过，不住有人跌倒被踩踏，发出惨呼。崔景钰却是用身躯做了屏障，将丹菲严严实实地护在了怀中，把所有惊恐和伤害，都隔绝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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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后背紧靠着树干，脸颊贴在男人胸膛上。四周尽是惊呼惨叫，她却只听到男人激烈的心跳。男人胸膛宽厚坚实，散发着温暖，和一股淡雅的熏香。那本是只有他的妻子才有资格闻到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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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卫的口哨声响起，火势得到控制，奔走的人群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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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放开了丹菲，后退了一步，喘息着，又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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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缓缓抬起头，和他沉默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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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乱打断了节日的盛况，金吾卫驱散着人群，隔街还在喧闹，这边却是转眼就沉寂下来。沿街的灯火就如被惊扰了的萤火虫一般，依次熄灭。人声渐渐消退，夜风转眼就把欢娱吹散。深夜长街，连月光都没有，只有残留的花灯点缀着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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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张了张嘴，方想说什么，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了她的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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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啼笑皆非地仰起头，更多的雨滴落下，沙沙地打在瓦砾上，很快就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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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老天，上元节居然下雨。这下谁都过不成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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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脱下狐裘，罩在丹菲头上，揽着她的肩朝远处屋檐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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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丹菲想说她也有裘衣，可是崔景钰揽着她的手臂坚定有力，竟是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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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奔到屋檐下，崔景钰的肩上已打湿。丹菲脱下狐裘还给他，“穿上吧，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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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接过裘衣，披在肩上。两人并肩站着，望着夜雨，都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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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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